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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8章（第1页）
第228章
周禹反握住宁重阳的手，声音已然发颤：“他在，手术完，你出来就能看到他。”
“不必了，我下不来手术台的，让他们停下吧！”
宁重阳声音很碎，“把正析抱来，我有话跟他说。”
周禹额头青筋根根竖起，冷冽训道：“宁重阳，你胡说什么！”
“我是法医。”
没有人比她更清楚，什么伤会致命，她是自己做了急救才能撑回来的。
周禹忽然停住。
疾行的急救车也随之停下。
他眼看着周正析，被周易抱到宁重阳身边，看着她摸了摸儿子的头。
“正析，以后妈妈不能陪你了，想我就去烈士陵园，要听舅舅的话，做个正直的人。”
周正析年纪小却很懂事。
他知道妈妈说的不能陪他是什么，流下眼泪，慌乱地喊妈妈。
“别哭。”
宁朝阳摸摸儿子的脸，“妈妈在中行开了个保险箱，密码是你生日，里面是我留给你的东西，每年只能取一件出来。”
周正析摇头，哭着喊妈妈。
宁重阳将目光转向温言，笑了笑道：“我没什么朋友，家里也没有姊妹，孩子心思细敏，还得拜托你多照顾他。”
温言咬着唇，郑重点头。
周禹始终愣着，似乎还没反应过来，好好的人，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？
短短几分钟他却觉得自己等了很久，久到身体僵化，只等宁重阳来跟他说话。
宁重阳看向他时，温言抱走了周正析，其他人也自觉退开，给他们夫妻单独告别的时间。
“周禹。”
她吐字已经很困难了，发出的字音很古怪，可周禹就是知道她在唤自己。
他单膝跪地，和她保持平视。
看着她，想说些什么，可心口疼得像是要炸开，喉头血腥，竟是一个字也发不出。
宁重阳艰难示意她脖颈上有东西。
是一枚圆形吊坠，她从不离身戴着的，可以打开。
周禹手指颤抖，尝试了几次才打开，发现里面是半颗五角星，几乎一瞬间他就认出，是他曾经的肩章。
“你是......那个学生？”
他曾在火场救出过一个学生，因为护着那个女孩，手臂被火烧伤。
当时他已经很了不得，特种兵出动，他未留心她，但他的身份显然是瞒不住的。
所以婚后，她对着他那块烧伤，总是显得有些愧疚，也曾问过他值不值得。
宁重阳点头，将五角星放到他手里，“我把它还你，我们就算两清了。”
他忽然想到，她曾问过他值不值得。
当时他以为她问的是，为一个学生受这样重的伤，值不值。
从未想过她问的可能是她自己，为了那场意外嫁给她，赔上一生，值不值？
“所以，你后悔了是吗？”
周禹眉心紧皱，失态道，“十年夫妻，你留给我的是两清吗？宁重阳！”
后悔选了我。
后悔做了我的妻子。
有医生过来给宁重阳打针，她精神肉眼可见地好起来，但周禹知道，这针后她就要走了。
他忽然害怕，抓着她的手，哽咽地唤她名字，如此已经是第一书记最大的失态。
“对不起。”
宁重阳闭眼，眼角有泪，“是我在那么多人中选了你联姻，误你半生。”
那是周禹第一次看到她的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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