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三章·二贤祠香火
黄河边的水利堂,原是百姓偷偷盖的二贤祠。自从沈砚之改成学堂,这里就成了黄河沿岸最特别的“圣地”——没有神像,没有供品,墙上挂满了水利图、农桑谱,墙角摆着夯土杵、测水尺,却比任何寺庙都热闹。
天刚亮,就有赶考的举子来敲门。他们不烧香,不磕头,只对着墙上的《黄河筑坝图》深深一揖,然后蹲在图前临摹,嘴里念叨着“沈相说‘治水先治心’,为官先为民”。有个举子在图旁写了行字:“不求金榜题名,但求如沈相般,能为百姓修一寸渠。”
管事的老河工王虎,当年扛石头的络腮胡已染成白霜,如今每天都要把堂里的工具擦得锃亮。“这夯土杵,是当年沈相带着咱们夯堤坝用的,”他给年轻河工们讲,“一杵下去,要夯到‘三指深’,才够结实。做人也一样,得实打实。”
来抄录图谱的官员络绎不绝。有个新到任的河务官,捧着沈砚之写的《河防考》,在堂里住了半月,把“汛期分三段防守”的法子背得滚瓜烂熟。“官书里写的都是大道理,”他对王虎说,“沈相的法子,连‘哪段堤坝要用糯米灰浆’都写清楚了,这才是真能救命的学问。”
水利堂的香火,不是青烟,是源源不断的捐赠。有船家路过,留下两匹布,说“换本《农桑谱》给家里婆娘看”;有农户秋收后,送来一斗新米,说“谢沈相的新稻种”;甚至有西域的商人,带着两匹良马,非要捐给学堂,说“沈夫人教我们种的稻子,够全村吃三年了”。
王虎把捐赠都记在账本上,钱用来印农书、修学堂,物就分给附近的农户。“沈相说了,百姓的心意要接住,但不能变成负担。”他常对人说,“这些钱物,得变成更多的稻种、更好的工具,才算没辜负。”
这年春天,渠儿派人送来一幅画像。画里的沈砚之穿着常服,站在渠边,手里拿着测水尺;墨兰坐在田埂上,正在教姑娘们认稻种。画像挂在堂中,正好在《黄河安澜图》旁边。
有个瞎眼的老婆婆,拄着拐杖摸过来,颤巍巍地伸出手,从沈砚之的画像摸到墨兰的画像,又摸到画旁的《农桑谱》。“这就是让咱有饭吃的沈相和沈夫人吧?”她瘪着嘴笑,“我孙子说,他们就像咱家的亲人,总想着咱锅里有没有米,身上暖不暖。”
旁边的小孙子赶紧说:“奶奶,沈爷爷教大家修渠,沈奶奶教大家种稻,他们的画像挂在这里,就像总在看着咱们呢。”
老婆婆点点头,从布包里掏出个布老虎,放在画像前——那是她瞎眼后摸着缝的,说“给沈相沈夫人的孩子玩”。王虎知道,沈砚之夫妇的孩子渠儿早已长大,但他没说破,只把布老虎摆在画像旁,像个暖暖的念想。
夏日的傍晚,水利堂里常挤满了人。老河工讲沈砚之当年如何带头跳进冰水堵决口,农妇们说墨兰如何教她们用草木灰防虫害,举子们讨论《官民共治记》里的道理,孩子们则围着测水尺,想象着黄河的模样。
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在画像上,落在图谱上,落在那只布老虎上,温柔得像层纱。王虎站在门口,看着这一切,忽然明白,百姓为什么总来这里——他们拜的不是沈砚之夫妇,是那份“为民办事”的念想;他们学的不是治水的法子,是那份“踏实做事”的心意。
这份念想和心意,比任何香火都旺,比任何神像都长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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