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谢清砚才不信他假好心,目露狐疑,一脸警惕:“我才不稀罕你假惺惺。”
&esp;&esp;宿星卯不语,低头凑近她。
&esp;&esp;她双手环住膝盖,屁股往后挪,扬声:“你要做什么!”
&esp;&esp;“头上。”面庞洒落温热的呼吸,一只手拂过额角碎发,乌黑的鬓角处,淌了点红意,那儿不知何时,落下一片紫薇花瓣,被他拾起,拇指拎住,捻在她眼前:“有花。”
&esp;&esp;夜幽静,他声音也幽静,悄悄地。
&esp;&esp;谢清砚视线凝在花瓣处。
&esp;&esp;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,也是八月,紫薇开得正盛,紫云青雾,团团缀玉,繁繁如星。
&esp;&esp;她翻过围栏去嘲笑宿星卯,跌进花丛里,他也是这样隔着纱窗,指着她乱糟糟一头,夹满杂草和残花的鸡窝头。
&esp;&esp;安静地看着她说:“头上有花。”
&esp;&esp;她鼻尖闻到从时间里飘来的清淡花香。
&esp;&esp;是院子里的紫薇花,香总是淡雅的,不浓烈,像是滚过阳光的被子,脸埋进去,很用力才能闻见,清爽夏天的味道。
&esp;&esp;紫薇从六月开到九月,绿油油的树鼓起俏生生的花骨朵,一路背着书包晃,头往上捎一捎,就晓得最喜欢的暑假要来了,花香里都是清凉橙汁汽水,冰西瓜味儿,凉滋滋。
&esp;&esp;“吃饭吧。”
&esp;&esp;宿星卯伸出手将发愣的谢清砚从地上提了起来。
&esp;&esp;他臂力好,穿着衬衣看上去清瘦单薄一个人,力气却奇大,拎她两条细伶伶的手臂,就像拎面条似的,滑溜一下就拉了起来。[§
,含糊,不改怀疑态度。
&esp;&esp;宿星卯“嗯”了声。
&esp;&esp;谢清砚绝不信这世上有吃白食的机会:“条件呢——”
&esp;&esp;客厅只开了一周壁灯,并不亮堂,月光不知何时从云层里偷跑出来,眨着眼睛往屋里看,盈亮亮的光就洒了进来。
&esp;&esp;“我们…”
&esp;&esp;宿星卯抬眸,目光比月色还清冷些,唇上话却相反,提着相当过分的要求:“继续那天的关系。”
&esp;&esp;天方夜谭!
&esp;&esp;“你做梦!”谢清砚“啪”的一声将筷子甩了,银着尖头重重磕着大理石板,撞出响亮的声。
&esp;&esp;“为什么?”
&esp;&esp;他似乎真的感到疑惑,没有表情的脸上怔了怔,眉尖蹙成小山,很不解:“谢清砚,你不喜欢吗?”
&esp;&esp;“我不…”
&esp;&esp;宿星卯语气笃定:“你明明乐在其中。”
&esp;&esp;一句话像扯开紧紧裹在她身上的遮羞布,谢清砚脸快埋进碗里,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嘴今儿个哑巴了,她气恼不已,咽口唾沫,嘴巴嚅嚅着。
&esp;&esp;心道可不能让他得逞,话到用时方恨少,死嘴快想想说什么啊…
&esp;&esp;“我,我要是不答应呢!”
&esp;&esp;宿星卯倒没说什么,只是眉头拢得更紧了,唇也抿作一根线,借清幽月光,直直望着她,探究着看,表情很认真,也很严肃,仿佛他看的不是个活生生的人,倒是一道难解的数学题,愁眉苦脸,要苦思冥想才能寻得出解法。
&esp;&esp;但人的复杂程度不亚于圆周率,近如小数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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