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中缓慢流逝,每一秒都如同煎熬。
白砚舟身体的抽搐渐渐平息下去,但那异样的潮红并未褪去,反而有加剧的趋势,呼吸也变得越发粗重急促,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内火灼烧。
“不好!药力过猛,虚不受补,恐有心火自焚之危!”
苏九脸色一变,迅速拔掉几根银针,又取出几根更细长的寒针,准备刺入他几处泻火要穴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直昏迷的白砚舟,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沙哑、模糊不清的呓语:“冷……好冷……”
这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,但落在裴昭雪和苏九耳中,却不啻于惊雷!
他能感觉到冷了!这意味着他的意识在对抗剧痛和药力冲击中,恢复了一丝清明!这是极其重要的好转迹象!
苏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,手下动作立刻改变。
她放弃了泻火的寒针,转而取出一包研磨好的白色药粉,用温水化开,示意裴昭雪帮忙,小心翼翼地喂白砚舟服下。
“这是‘冰魄散’,能中和部分过猛的药性,引导其归于平和。”
苏九解释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。
冰魄散服下后不久,白砚舟脸上的潮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,粗重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悠长了一些。
虽然依旧昏迷,但那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,终于开始消散。
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苏九再次为白砚舟诊脉,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。
她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,一直紧绷的身体几乎要虚脱,踉跄了一下,被旁边的医官扶住。
“苏九!”
裴昭雪急忙喊道。
“我没事,”
苏九摆摆手,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疲惫但真实的笑意,“郡主,白公子……他闯过来了。心脉淤塞已通,虽然损伤依旧严重,需要长时间静养,但性命……无碍了。”
“无碍了……”
裴昭雪重复着这三个字,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瞬间瓦解,眼眶一热,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。
她急忙偏过头,用手背胡乱地擦去,但那份失而复得的后怕与喜悦,却怎么也掩饰不住。
她重新坐回榻边,看着白砚舟虽然苍白但已恢复平静的睡颜,忍不住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他微凉的手。
这一次,不再是渡送内力,而是纯粹地、紧紧地握着,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,确认他真的还在,真的从鬼门关被抢了回来。
天光渐亮,晨曦透过窗棂,洒在病房内,驱散了长夜的阴霾。
苏九开了新的温养方子,叮嘱了注意事项后,便由医官们接手后续的照料,她自己也需要立刻去调息恢复。
裴昭雪却不肯离开,执意要留在病房守着。
她打来温水,亲自拧了帕子,小心翼翼地替白砚舟擦拭额头和颈间的虚汗。
动作轻柔,眼神专注,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与温柔。
看着他沉睡的模样,想起他平日里嘴角总是噙着的温和笑意,想起他专注辨别药渣时的认真侧脸,想起他关键时刻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那决绝的背影……过往的点点滴滴,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她一直视他为最好的知己,最信任的伙伴,可以互相调侃、并肩作战。
却从未像此刻这般,如此清晰地感受到,他在自己心中占据的位置,远比“知己”更重要,更牵动她的心弦。
那种看到他重伤时的心如刀绞,那种害怕失去他的恐惧,那种守着他转危为安的狂喜……这一切,早已超出了友情的范畴。
一种朦胧而真切的情愫,在历经生死考验后,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,在她心中悄然生长,流转。
她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头,低声道:“白砚舟,你吓死我了……以后,不许再这样了,知道吗?”
沉睡中的人自然无法回应,但她握着他的手,却更紧了些。
空气中,弥漫着药香,也弥漫着一种无声胜有声的、悄然加深的情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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